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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田範士:練劍就和「洗臉」一樣!

十五年來的第二次,感恩再次有機會接受石田範士的指導稽古,謝謝吉田先生翻譯。 14 七月 2017 初識石田健一範士 外國人劍道指導者講習,北本 Kitamoto,八月2002 第十三回劍道世界杯,台北,十二月 2006 受教於石田範士: 劍道是一個「反求諸己」的武道 。 * 在劍道界裡, 應該沒有不知道石田健一範士的人 。 我很幸運在 2002 年時,代表紐西蘭參加日本全剣連在北本舉辦的外國人劍道指導者講習。 在為期一週的講習裡,每天傍晚的最後一堂課,是約有一小時左右的「指導稽古」;就是先生站在上位,而前方有一條長長的受教隊伍那種。 在第一次的指導練習結束後,石田範士給我的建議就是: 你打劍沒有用到丹田 ... ... 說實話,那時我的內心感到非常震撼!震撼的理由很多,首先,這是第一次有先生這樣跟我說,其次,隔著厚重的道服、胴部,我完全無法理解他是如何看出來的。最後,回想起一年前,初識國際武道大學的田中教授時,他給我的啟蒙就是「呼吸」,所以,我猜想石田範士想對我說的是相同的事。 很可惜,這一次,我和他沒有太多的時間細說這個問題,因為,不只想稽古的學生大排長龍,稽古後希望道謝與請益的學生,也是長長一條隊伍。 隔天,我再次排到和石田範士稽古,問題當然還是一樣。在稽古後的請益時間裡,我問了「丹田」的問題,由於身旁沒有翻譯,只得勞煩範士對我「牽手牽腳」,我也只能半聽半猜地試圖理解他的用意。 相隔兩天,也是該次講習的最後一場稽古,我再次排到石田範士,我試著以他教我的方式和他稽古。在之後的請益中,他肯定了我「摸索」的結果,當然還沒能正確地以丹田來打劍,但是算是大致懂得範士希望我練習的方式與方向。 這就是我 2002 年在北本的夏令營中,得到的一個最大的收穫。當然,我沒能有很多機會再次向範士請益,因此,除了自己的摸索之外,就是有機會遇到來紐西蘭(或台灣)講習的日本先生時,盡量請教也獲得一些印證。 * 十五年後的今年(2017) ,當我得知有機會再次代表紐西蘭前往北本參加講習時,我的心願之一,就是希望能和石田範士再見上一面。 礙於語言隔閡, 森岡先生 在得知我的心願之後,居中幫忙聯繫。最後敲定的行程就是「大阪修道館」。因此,當我此次一到日本,首要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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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草時的偶遇和雜感

  昨天下午,想說利用太陽下山前,不太熱不太冷的時候,整理一下居家環境,於是從修剪前院的樹籬開始。 本來是沒有想到要拍照的,所以沒有修剪前的照片,這是修剪之後的結果,所以只能請各位看官自行想像,樹籬在修剪之前的高度,是無法看到照片中那輛藍色汽車的,當然,頂端有一些參差不齊的高枝。 想到要拍照的緣由是因為,在修完樹籬,才開始除一小片草地不久,同時也在除草的隔壁鄰居朝著我揮手並走了過來。 【 偶遇 】 於是我們各自摘下護耳的耳機,開始寒暄。他說:他已經把房子放到市場上,準備要賣了。我很驚訝地問他為什麼?他告訴我說:他們想要換個小一點的房子(downsize)。 我驚訝地反問:不會吧!你的孩子都還在長大中,應該還不到 downsize 的時候吧? 他解釋道:因為從去年公司重組,他失業之後,這十個月來,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職位;主因是他不想從最低階的工程師幹起 ... ... 把目前這個四房的房子賣掉,換成三房而且地塊較小的房子,之間的差價足以讓他們在財務上喘口氣。他們預計搬到小孩就讀的中學附近,這樣,如果奧克蘭有機會,他也可以把家留在這裡,以通勤或是短住的方式,在奧克蘭工作。(奧克蘭是個大城市,工作機會較多。) 他還說,他已經住過大房子了,整理起來還蠻累人的,而且單靠太太的一份薪水,實在有些吃力。等他將來找到合適的工作,再換回大房子,也不是太困難的事。 聽完他的故事和整個思量過程,對這位住在隔壁五年多的好鄰居,我除了祝福他一切順利(Good luck)、請保持聯絡(Please keep in touch)之外,實在不知道還能再說些甚麼。     言有盡,而意無窮:我心中的祝福之意,遠比我語言所能表達的要多得多。 最近生活中的機緣,讓我接觸到《西藏生死書》。我才剛從書中複習到所謂「無常」的觀念,馬上就有一個生活中的實例讓我細細地思量。 底下是我昨天早上在臉書寫下的文字(感覺寫臉書,更像是在記日記): 我很意外地發現,這兩天,有本書自然地從心中湧現讓我想去看它,因為我忘記隱約從哪裡聽到這本書的主題是「中陰」(bardos),而這從來都不在我理解、認知或閱讀的範疇裡。 是機緣成熟了吧!我感恩。 💕 死亡是反映生命整體意義的一面鏡子。 你做了哪些事,足以證明你並未虛度人生? 無常就好像是我們在生命中所碰到的一些人,起初難以相處,但認識久了,卻發現他們比我們所想像來得友善,並不恐

一足一刀的距離

一足一刀的距離,日文的原文是「一足一刀の間合」,剛在紐西蘭教剣道的時候,花了一點時間才把日文的發音與拼字(issoku-itto-no-maai)給記起來。 「間合」(maai)是「距離」的漢字,相關的日文詞彙還有: Chika-ma 近間 Tō-ma 遠間 Ma-ai 間合  *** 練劍的人大多知道「一足一刀的距離」指的是,自己向前一步剛好可以打到對手的距離。這個距離有多長呢?答案是因人而異、因打擊的目標而異,以及因對手而異。 我們每個人的身高、體型、肌力大小、手腳長度等都不相同,甚至揮劍打擊的動作與姿勢也不同,因此,每個人都會有屬於他/她自己很個人的打擊距離。 此外,以打擊目標而言,面部、手部與胴部,甚至是逆胴、雙手或單手刺擊等,也都有其各自需要的打擊距離。 最後,對手是停滯不動的,正想著要向前打進來,或正計畫著要往後逃跑的,也都有著不同要求的打擊距離。 日文的漢字跟中文一樣,分開的「字」與合起來的「詞」,都可以有很多的意思與詮釋。「間合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。 在剣道裡,「間合」一詞的基本意義是「距離」,尤其是指「空間中的距離」。分開來看,「間」字有「兩者之中」的意涵,可以同時包括時間或空間這兩層意義;「合」有「一起、共同」的意涵,也就是說,要和對手一起合作,或與對手配合,才能出現好的「間合」。 證嚴上人曾經有過「 時間、空間、人與人之間 」的說法,我覺得這很貼切地把「心理距離」加進來,不知或不顧對手的心理,是無法真正「掌握間合」的。 理解「距離」具有 時間 、 空間 與 心理 這三個層次的含意之後,當我們「攻」進到所謂「一足一刀的距離」時,其實也就是時機成熟的時候,此時,我們只需要「很輕鬆、很自然、很有效率」地往前踏一步,就能適切地打到我們想打的部位。說起來很簡單,對吧?但有在練的人,都知道它的不容易! 首先是「很輕鬆、很自然、很有效率」的打擊動作,這屬於「知己」的功夫,要根據基本動作、剣理、老師所教的東西,以及自己的身體狀況,不斷地優化與鍛鍊。 其次我希望對初學者強調一點,正確理解打擊時向前踏進的步法(踏み込み足,Fumikoi-ashi)很重要:基本上,就步幅的大小而言,我們要找到我們個人的「極大值」,過與不及都不好。 在找到這個步幅極大值的過程,雖然是從「愈遠愈好」開始,但是自己要知道它的限度在哪裡,它是以打擊時的體勢不崩壞為原則。前輩老師口中的「輕鬆

「同行」與「傳承」

文武兩道 讀書(文)跟練劍(武)看似不同,一個練身體,一個練腦袋,實則異曲同工。 練劍是透過一支一支的打擊,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腳、腰、肩、腕等,之後再延續到與對手的互動上,包括時間、空間以及人與人之間等,藉由這些去體會與了解先生(老師)的教導。這就是透過「稽古」點滴累積而終「自得」的過程。 同樣地,讀書則是透過一字一句,以及一條條的方程式,去了解書中字裡行間的含義。最初的理解當然是從學校老師的教誨開始,逐漸地,透過文字,我們慢慢可以穿越時空作者的心靈交會、交流,甚或理解大自然的奧妙,或理清自己的思路,明心見性,得出自己的洞察、洞見等等。 教育又是另一種思維。如果把現代用語的「學生」替換出有點古風的「弟子」,味道則略有不同:「師弟同行」似乎更勝於「教學相長」。 因為「師」是一個自己努力在正道上「前行」,並帶著「弟、妹、兒、女」一起「同行」的人。 #文武両道  #師弟同行 #教學相長

修煉由己起,由己終

重溫: 我的劍道修煉/岩越 正(劍道範士八段) 這次由「全剣連」來函要求說,在紀念二十周年行事曆裡要編《現代劍道百家箴言》,叫我也寫一些體驗談,但是我沒有能對全國 諸位 劍士作爲箴言的東西。只能寫一些我的修煉經歷來供給各位作參考即是萬幸。 我生在北陸的偏地福井縣,在福井修煉劍道,並打算在福井終一生。明治三十五年,在我十三歲時入  小關教政  老師之門,承蒙約六年間的指導,但可惜的是修煉半途他就調往山行縣去了。 失去了老師的我,不得不獨立獨行一面服務於警界和學校,一面自行練習。 我很早便決定投身劍道。雖在偏鄉,卻向大都市的老師看齊,勉勵自己盡力練習。 如何能一方面指導學生,一方面日夜不斷的苦苦求進,以充實自己呢? 雖說是「練習」,但是所指導的都是比自己實力較弱的學生,所以,只用普通的練習方法是不夠的。 香川縣的 植田平太郎 老師也曾經說過:凡利用後進而圖強者,如果沒有加倍努力,他的技術就無法與人相比。 植田老師是當時的劍道權威,我也是尊其言辭爲師,唯唯地自我磨練。 因我沒有任何關係和背景也沒有甚麼可談的劍道史,所以在漫長的歲月裡吃了不少的虧。 但是我儘量排除這些困難,雖然能力不足,所幸最終也走到今天的地位。因此認爲,雖然是住在鄉下,但「精神一到」,事也可成!   怠慢于練習者絕不可能進步 劍道是精神和磨練的問題。 理論一定要與技術平行,但技術和練習爲先。 怠慢于練習者絕不可能進步。 故想要比人強幾倍者,應比人多幾倍的練習。 「個癖」要時常要加以修整 然而對獨自練習者而言,其姿勢、態度、技術等容易發展出「個癖」。這個「個癖」如果惡化,就會嚴重地阻礙劍道的進步。所以時常要加以修整這個「個癖」。 找機會去大都市練習,請老師修正你的練習方法,或者在比賽時,利用比賽之後的機會,請老師批評等,都是很重要的事。(也應有這種熱心才好)。 全國大半的劍道老師都停在偏遠地區指導學生,一方面指導,一方面計劃自己技術的上進,這種「利用後進來充實自己以求進步」的心態,就是修煉劍道者應有的心態。 修煉由己起,由己終 看在八段的審查也可以明白,雖然有很多老師應考,但合格的人數卻非常的少,因爲通過八段審查,靠的是實力,沒有足夠的實力是不可能的。 有一些人說他每天都有練習,但是只有指導學生的練習是不夠的。 一方面指導,一方面更要研究自己的技術,並求精進,不然就失去練習的價值。 利用學生來提煉自己是很

愈結實的稻穗,頭愈低

. . 第一屆世界盃劍道錦標賽 第 1 回世界剣道選手權大會 The 1st World Kendo Championship   2022-04-09 Saturday Facebook: 在珍貴的歷史影像紀錄,看到 黃永春老師 與 謝德仁老師 的名字,就像粉絲看到偶像的名字一樣。 高中時,黃永春老師是我們社團的指導老師,他的和藹親切、溫文儒雅,讓人根本感受不到他是第一屆的中華民國劍道國手! 高二時,因社團協助修道館搬家,與謝德仁老師有過一面之緣,社團接收了很多修道館的舊防具,從此開始能戴上防具練習,我也因此有了個人的第一套防具。 當時只知道謝老師是醫生、也是中華民國劍道協會的會長,德高望重,他的和藹親切,對我這個高中生,完全沒有架子,讓人很難聯想他就是第一屆劍道世界盃中華民國代表隊的主將!  兩位老師的風範,真的就像俗諺「愈結實的稻穗,頭愈低」說的一樣!

溜め:蓄勢待發

借兩年前剛封城時的網路圖片一用 由於紐西蘭最近的 Omicron 疫情,我們道館從 2 月 19 日的練習結束之後,暫停道館的活動一直到復活節。仔細算算日子,共有 2 月 26日,3 月 5、12、19、26、30 日,四月 2、9、16 日等九個周六是沒有劍道練習;其中的四月 16 日是復活節,本來就是閉館的日子。 我在 2 月 20 日的臉書寫下: 面對 omicron 疫情,與 Marleen 討論了很久,決定暫停剣道練習到復活節。 道館裡,上有老,下有小,寧可事前過度謹慎,也不要事後後悔。感恩全館社員、學員、家長一致同意。 這也是剣道哲學裡「避其鋒」與「蓄勢」的最佳體現。 今天回過來看,感覺還算是做了正確的決定。紐西蘭在 2 月 19 日時的全國確診人數還不到兩千人(1901),接下來不到十天,全國確診人數就超過萬人,一個多月之後的最近,新圍媒體開始報導「感染尖峰似乎已經過了」,但是住院、重症與死亡人數的高峰還需要幾個星期才會達到高峰,政府也開始放寬很多防疫措施。 我當然不是防疫專家,也不知道未來的疫情會是怎樣的走向,只是遵守著政府的防疫規定,安分守己地戴著口罩上課,也盡一己之力、一點心意,為了學童的身心理健康,持續在周五下午到 RHS Kendo Club 帶著小孩揮劍。 道館停課的這幾個星期,我每兩周準備一篇劍道相關文章讓道館的學員閱讀,然後以視訊的方式討論文章的內容。雖然道館的「體能課」暫停了,但是有這樣的「劍理時間」,感覺還是很不錯的: 3 月 5 日討論岩立範士的文章:如何進行高品質的基本稽古 3 月 19日討論古澤先生的文章:日常的練習與素振 4 月 2 日將要討論濱崎範士的文章:攻守自如的構え 長久以來,週六下午一直都是我的劍道時間,在疫情之前,偶而遇到長周末、氣球節等活動而沒能練劍的時間,會覺得是個還不錯的休息時間。 前兩年,紐西蘭第一次封城的時候,我一天一篇重新讀了《 現代劍道百家箴言 》,溫故知新,獲益良多。第二次封城的時候,主要就是忙著「家事」,印象中除了偶而在家裡揮劍百振之外,沒有想很多,所幸,封城也很快就結束了。 這一次,感覺比較奇怪。由於防疫措施改成「紅綠燈」制度,不再有封城的措施,所以,大部分的人都照常上班上學,但是,是我們自己基於保護社員的考量暫停了劍道的練習,於是,在週一到週五正常的上班上學之後,週六竟然沒有劍可以打,這個感

2021 年的兩張獎狀

去年在學校放假之前,收到一些謝師卡與聖誕卡,還包括了巧克力、紅酒,甚至是百貨公司的購物儲值卡。 在這個愈來愈數位化、虛擬化的時代,收到這些實實在在的「真實物質」,真的很令人感動。 從身為老師,接受學生感謝的這一方而言,我掃描了這兩張卡片,放在這裡留作紀念,也提醒自己,無論我教過多少個學生,有過多少年的教學經驗,每一場師生之間的緣分,無論長短,都是一道「交會時互放的光亮」;雖然我覺得師生之間不需要像徐志摩先生所強調的「最好你忘掉」,如果這道光亮還算不錯的話。 很多年前,我在台灣服務時,和一位劍道學生聊起我做為劍道老師的心態,那時的我劍道四段,剛剛符合日本全剣連推薦做為 剣道指導者 的要求。那時,我對這位學生說: 我覺得我的劍道「還可以」,不特別「 強 」,不是甚麼世界冠軍的級別,更不是「打遍天下無敵手」的獨孤求敗,當然我參加過台灣區運、紐西蘭公開賽、世界盃這一級的大比賽,也有拿過一些獎盃。然而,我現在所追求的是「正確的剣道」,我希望,我對學生而言,不是一個「高手」,而是可以把正確的知識與技能傳授給他們的「啟蒙老師」,幫他們奠定良好的基礎,具備學習能力,以後可以跟更強、更高段的老師學習。 現在回想起來,我的這個心態一直都沒有改變。在當時,雖然已有二十多年的劍齡,但捫心自問,劍道裡還是有很多不明白的道理,所以 花了很多心思在琢磨「基本」 。我用自己的物理教學經驗做比喻,我們很難想像,會有一個不懂物理的人在教物理,我們也不期待需要先取得博士學位,或是獲得諾貝爾獎,才來擔任國高中物理或理化老師。然而,可以肯定的是,在「學校物理」的範疇,老師的理解必須是正確的,是通透的,是可以幫學生在升學之後,有能力去跟大學教授或其他科學家做進一步的學習。就像在劍道裡有四段到八段等不同級別的老師一樣。 因此,無論是劍道或 物理教學 ,我一直把重心放在基本或基礎知識的學習與教導上。 教不厭,學不倦 。孔老夫子的這個提醒,就是「持續精進」的最佳註解了,也是我長久以來一直謹記於心的教誨。 我很榮幸自己有機會成為很多人的「第一位老師」,然而,好老師不是唯一的。我祝福也期待我的學生們在往後的人生旅程中,陸陸續續遇到其他的好老師 -- 無論是物理、劍道或人生的旅途! 底下是我於 2021 年收到的兩張「獎狀」: Mr Tsai Thank you for helping me realise what I